阿里山人的記憶故事(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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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字村大小事

訪談對象:許朝火、許瑞文
 
      許朝火民國21年出生於十字村,在家中排行第三,另有七個兄弟姊妹,兒子許瑞文為十字村現任村長。許家的祖籍在福建省漳州市和平縣,祖先來臺灣時佔地雲林縣斗六,後來許朝火的父親來到嘉義縣梅山鄉太和村,並在28歲時帶著一家人搬到嘉義縣阿里山村十字村。
 
許朝火先生(蔡欣翰 攝)
許朝火先生
(蔡欣翰 攝)
 
      許朝火回憶起父親仍記憶清晰,日治時期,他的父親在十字村擔任樟腦長,主要管理焗腦灶(「焗腦」意旨提煉樟腦),全盛時期最多有三十八灶,焗腦灶除了焗樟腦油外,焗出來會有像鹽一樣白泡泡的腦沙會用來做樟腦丸,將樟腦油、樟腦丸賣給日本的樟腦局。民國34年(西元1945年)後結束樟腦的工作,許朝火的父親開始跟原住民買牛、愛玉子,在十字村做生意,並透過建地買賣,在十字村蓋了三棟房子,為後代子孫們在十字村扎根了穩固的根。
 
手持樟腦刨刀的許朝火先生(翻拍自於十字路文物館)
手持樟腦刨刀的許朝火先生
(翻拍自於十字路文物館)

展示於十字路文物館的五齒橫挽鋸,在地人稱為五齒孔, 用於鋸倒樹木、將木材切塊。 (楊婷雁 攝)
展示於十字路文物館的五齒橫挽鋸,在地人稱為五齒孔,用於鋸倒樹木、將木材切塊。
(楊婷雁 攝)
 
      阿里山鄉十字村原本沒有地名,是原住民達邦部落、來吉部落兩部落之間來往的交通要道,日本人為開發阿里山林木,建立森林鐵路。鐵路與步道形成十字型,日本人取名為十字路,而人口聚集成村稱為十字村。許朝火說當時開這二條步道的是台灣人跟原住民,達邦部落這條路開通後作為軍用道路,可以通到大埔鄉,日本人行軍會走到草嶺斗六。在許朝火的印象中,剛開始來到十字村時沒什麼人,約民國12年(西元1923年)的時候十字村最繁榮,當時最多有8個鄰、400多位居民,因為阿里山森林鐵路的開通,林業開始發展,許多來到十字村工作的工人在此落腳,主要來砍樹林、種植杉木。當時除了來自各地的工人,也有一些組頭帶著將近一百人的工人來到十字村,從事除草、造林等工作。有趣的是,發工資的前一晚,有些組頭會跟工人玩骰子,有些工人的工資輸光了,沒錢生活下去,晚上整理棉被收一收便離開了,隔天組頭就會找不到工人幫忙鋤草。
 
冬季的十字路車站,白雪掩去了鐵道的蹤跡。(翻拍自十字路文物館)
冬季的十字路車站,白雪掩去了鐵道的蹤跡。
(翻拍自十字路文物館)
 
      在日治時期衛生習慣改良的一系列政策,位在山區的十字村也有「寄藥包」的服務!許瑞文跟我們分享藥包裡會有綠油精、萬精油,治痛丹。而這些負責寄藥包服務的藥廠銷售員稱為「寄藥包仔」,寄藥包仔們會坐火車上來,背著一個背包,一戶一戶地推銷藥包,回憶起過去的種種也很有趣。除了寄藥包外,也有賣南北貨的商人在十字村周邊的部落到處賣,像是帶鹹魚來十字村賣,再買十字村的農產品去達邦賣。除了周邊的買賣外,山上貨物也會寄東西到嘉義,像是當時在地種植的水果、菜頭、香瓜、木耳等等,早期火車的第一節車廂專門運送貨物,看寄多少貨物,再繳錢給車站。許朝火曾在車站旁見過整籠的農產品運送下去嘉義,而自己也曾將筍子配送至蕭萬長(前副總統)父親的青果行賣。
 
許瑞文先生(蔡欣翰 攝)
許瑞文先生
(蔡欣翰 攝)
 
      回憶起過去,許朝火說早期在十字村的生活比較困苦,很多居民會赤腳走在街上,一部分是沒有鞋子,也有一部分是捨不得穿鞋子。只有下山去嘉義市的時候,才會拿鞋子來穿,回來後再脫掉。當時到嘉義的火車一天只有一個班次,且隔天才有車回程,所以去嘉義一定會過夜,對於當時的阿里山人來說,山下的一切事物都很新奇,也是難得的回憶,每次下山都格外開心、格外珍惜。
 
      許朝火和許瑞文是十字村的元老級在地居民,從日治時期至今,見證了十字村的變遷,參與了時代轉換、產業蛻變的過程,他們以平淡風清的描述著這些笑中帶淚的日子,透過兩人的故事,當時的生活場景一幕幕的像是電視劇一般的在腦海中上演。許瑞文擔任十字村的村長,將在地深耕的力量轉換為服務熱忱,持續為十字村的發展努力著。
 
許瑞文先生與十字路社區幹部的合影(翻拍自十字路文物館)
許瑞文先生與十字路社區幹部的合影
(翻拍自十字路文物館)


民國93年下雪的十字路
(翻拍自十字路文物館)
 
(社團法人臺灣生態旅遊協會協力撰編)

 
瀏覽人次:794 最後更新日期:2023-10-17